尖酸刻薄小郎君

终于想起了账号不如记昨夜梦

这是一个关于民间法庭和灵异的梦境,主线剧情基本还原,细节略微修改。


      深山村,坐落于群山深处,故得此名,山中气候宜人,物产丰茂,最早由文阁时期的流民避世而来,许久不与外界通讯,渐渐连方志地图上也消失了踪迹,村民们勉强耕织自足,异姓通婚,文化风俗只能靠代代传承,虽然不至于灭绝,但是七零八落,人口也越来越少,远没有初迁来这儿的繁盛了。


      夜晚,大山好像成百个巨人依偎在一起沉沉地睡去,它们起伏、绵延,山谷间拂过的清风正如沉睡时候的呼吸,浓浓夜色中,只有一轮高洁明亮的圆月高悬,凉意顺着草木直到深山村一间小屋的窗子,循着缝隙,试图牵扯此时李岚奋力书写的笔迹。


李岚是深山村的书记员。


      争物资,较长短,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,就需要评理,深山之中,是非之地,冲突起来了,从外面叫警察是不可能的,久而久之,深山村有了村民自治组织,青年热肠,身强力壮,村中耆老自然而然担起法官,李岚的父亲进山前是个江浓滨大学生,李岚就也随着粗通文字,二十五六岁的她,认真整理着村里裁决的每一起公案,曲直黑白,公道自在人心,长此以往,居然形成了良俗律条,深山村这个有时山雾遮天蔽日的地方,桩桩案件的裁断如同月亮代替了太阳,为人间照明。


字写得久了,眼睛也花了,李岚打了个哈欠,伏案小憩。


“你在干什么!你说清楚!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!”

“臭娘们儿,敢管老子的事儿,死一边去!”


“啪!”


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木莲的脸上,她只觉得天旋地转,悲愤填满了整个胸腔,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,甚至忘了脸上生疼,她从山里打了些野菜回来,本来割满一背篓要大半天,今天运气好,很快便完成了,一进家门,却看见丈夫和邻居女人翅身螺体的滚在一起。


“啊——”木莲发出痛苦的声音。


“哎呀家门不幸呐,我还没死呐,这死女人就开始嚎丧了啊!”说话的正是木莲的婆婆。


邻居女人尚存一丝羞耻之心,忙不迭卷起衣服跑了出去。


“你…你们…狗男女…”木莲指着丈夫,气得不住颤抖。


“怎么着,反了你了!”陈大春身材瘦削颀长,站起来比木莲足足高出两头,像一座耸立的墓碑,阴影投在木莲身上,木莲十分害怕,可她无处可躲,陈婆儿堵着门叫骂,她只能任由丈夫殴打。


“打得好,这死女人不知天高地厚,不给她点厉害,还不知道这个家谁做主呢!好儿子,使劲儿打!”陈婆儿是深山村有名的刻薄寡妇,要不是木莲双亲早逝,人又软弱,怎么也不会落在陈婆儿手里做媳妇。


“你们太欺负人了!”木莲挣扎着跑出门,眼前的群山对她张开了巨口,木莲向前跑了一步,闭上了眼……


坠落

飞速的下坠

惊恐的虚空中

无边的黑暗


猛吸一口冷气,李岚从梦中惊醒,梦里她目睹了村里木莲的遭遇,时而旁观,时而…又代入了木莲本人。

窗上映入点点火光,李岚听见外面嘈杂的响动,几乎所有村民都赶来了,李岚的小屋旁边是座废弃的磨坊,那也是法庭的所在。李岚披了件衣服出去,一开门,只见大伙儿立刻分开一个口子,中间站着的正是陈婆儿和陈大春。

“小李,村民反映说有人跳崖自杀,怀疑这两个人谋害了一条性命,要咱们连夜公审,”一位老人说道,“是这家的媳妇,王木莲。”


“什么!?”


李岚看见陈婆儿母子时便心下嘀咕,乡老一番说明,更让自己为之大震,梦中的片段不断在脑海中浮现,李岚张了张嘴,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。


“马上升堂,带陈婆儿母子进去吧。”


磨坊里人头攒动,深山村的乡亲许久没凑过这样的热闹了,村里面蜚短流长是寻常事,闹出人命,近二十年还没有过。


“陈大春平时忠厚得很,一定是他那个妈把自己儿媳妇逼得跳崖哩。”

“哟,我看不见得,李婆儿嘴是利了些,倒也不至于把人逼死的哇…”

“大春才不老实呢,没看他那双眼睛平时就在大姑娘小媳妇身上滴溜转。”

“我看都未必,木莲平时看着闷葫芦一个,没准儿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大春的事儿呢,”一个男人边说边露出猥琐的笑容,“羞得厉害就想不开了,嘿嘿嘿…”


“都安静!庭审现在开始,先听当事人陈述!”李岚不得不站起来维持秩序。


陈大春:“我跟我媳妇儿感情一直不错,我是个粗人,不大会说话,可是都在心里面呢,今天我和我娘张罗包一顿山野菜饺子,东西都准备差不多了,家里还差点儿盐,木莲她就自己说要去邻居家借点儿回来,刚一出门,看看屋边陡坡上有红果子,我娘好这一口,木莲也孝顺,就寻思摘点儿等会儿吃,谁知道…脚下打滑…就……嗐!”

陈婆儿:“就是的,我儿说的没差,木莲她该倒霉,自己跌下去的,怎么说是我逼的嘛。”

“可我砍柴刚回来的时候,好像隐约听见木莲的哭声儿……”邻居冯壮小声儿对自己女人说道。

“闭嘴,听清了吗你就说,少瞎掺和。”女人赶忙制止。


“木莲掉下去了,不是故意的,我们和木莲是一家子,心里能好受嘛,大家伙儿做个见证…我这心里啊……”陈婆儿哭哭啼啼起来。

“是啊,不能因为我们孤儿寡母的,家里人少,就这么污人清白的!”原本含胸驼背的陈大春此时腰板也挺了起来,“我老婆死了我还不痛快呢!”说罢陈大春也抹了一把脸,做起愁苦的表情。


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,讨论了起来。


“现在就是口说无凭,木莲的死说不定就是意外,是大家想太多了”“说陈婆母子害人,总要有证据的嘛”“木莲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说她掉下去了,哪那么容易就找到啊”“当下还是要稳定大家的情绪,可不能搞出冤假错案呐……”


不对,事情肯定有哪里不对,是什么呢?


李岚一刻不停地记录着,这是她的工作,眼看陈婆母子一脸无辜中隐约透露着得意,直觉的异样让李岚感到非常焦躁,她要探求真相,仅凭一个梦就要判人获罪吗?那样不是太武断了吗?可这也许是冥冥中的提示呢?

让当事人自己来说吧,给我一点提示,周遭的烦杂令李岚耳鸣,她放下笔,埋头趴在桌上,之后,她仿佛进入短暂的真空中,终于,世界安静了下来。


闭上眼睛,李岚静静感受身边的空气,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,直到掠过她的耳边,再传递在她的左手小指一侧,她有些怕,也有些冷,恐惧在她听到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动的声音时达到了顶峰。


她现在还不知道那支陪伴她多年的钢笔此时正在写画着什么,她知道此时,她能做的,只有忍耐恐惧。


也许过了五分钟,李岚觉得短短几分钟竟如此难熬,寒意退去,她慢慢抬起头。


笔记本上画着一个人的面容,是陈大春的,画上的五官线条极简,尤为明显的脸上的两道伤痕。


是伤痕。


李岚命人仔细检查陈大春脸上的伤口,里面残存着野菜的碎屑,是木莲的指甲,这可以证明木莲跟她发生了搏斗,陈大春打了木莲!

李岚:“陈大春,你说木莲失足掉落悬崖,为什么你脸上有木莲造成的抓痕呢,你和陈婆儿撒谎!”


陈大春和陈婆儿的面容渐渐凝固了。


李岚:“我知道,仅凭这个证据其实不足以充分证明你们逼杀了木莲,但是那又如何,我们是地下法庭,我们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我们只代表公义进行裁决,在这以外的地方,你们可以钻法律的空子为自己脱罪,但是这里是深山村,法外之地你们也逃不出天公地道,既然冥冥中自有安排,幽魂也可以为自己昭雪,现在我代表深山村的村民对你们做出判决:陈大春偷情家暴,两罪并罚,先将此人痛打至四肢折断,再扔下悬崖,陈婆儿恶毒帮腔,将其毒哑收押,终身监禁,望木莲在天有灵得到安息!”(完)


后记:这是一个当时没有做完,乱七八糟的,醒来之后复盘,依然觉得不合逻辑的梦,我依然选择如实记下,这就是我,极度主观又感情用事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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